今でもあなたはわたしの光

【全职猎人】世界

嘘,这只是搬个家,不打Tag

世界


我是某个九岁的孩子,窟鲁塔族中的某一个,又或者不是,虽然我也有火红眼。

窟鲁塔族是崇拜太阳的一个民族,他们歌颂太阳,歌颂大地,歌颂美好,歌颂这个世界。

 而我却被称为月之子,族中第一个银发赤眼的孩子。


一、月之子


月之子是一种白化病。 


 白化病是什么,我并不是很懂,似乎姐姐也不是很懂,从村外回来之后,仍旧皱着眉头,很疑惑的样子,和平日里那个比我大三岁的酷拉皮卡很像,都是金发碧眼,很漂亮,和我不同。

酷拉皮卡和我关系很好。是妈妈的妹妹的孩子,不过我不太喜欢他。 

他是最后一个金发碧眼的孩子,而我是第一个银发赤眼的孩子,其实还有很多比我小的月之子,尽管如此,酷拉皮卡和我关系却是最好的,有点小窃喜。

酷拉皮卡是村子里最受大人喜爱的孩子了,这一点和我不同。他们说我是——诅咒的开始。

是什么的诅咒,听姐姐说,一直坚持说着关于诅咒话题的族长也不知道。

那诅咒这话是由谁开始说出来的呢?当初我这么问后,被妈妈狠狠的扇过一巴掌,然后我就知道这好像是小孩子不该知道的事情,不过已经成年的姐姐也不知道呢。

但是妈妈却突然间带着我在村口呆了整整一天。

村子口也是有着大片的树,遮着天日,把村子都掩在里面,又浓又密,又像是一片走不出去的绿色天空,很漂亮,和金发碧眼的妈妈与姐姐一样漂亮。

嗯,远远的看到村子里的那些阿姨婶婶们也一样漂亮,如果他们肯多对我笑笑的话。

晚上的时候,红色的阳光从村叶里照出来,和妈妈那时的眼睛也很像呢。绯红色的,连眼白都是绯红色的,看起来像是我被村子里那些讨厌的家伙骂之后的样子。

不过,在那里坐了一天,明明没有人来骂妈妈呢,她为什么会这样呢?

妈妈只是揽着我,很久没有过的,也是我记得的最后一次呢,穿过树叶的斑驳就散在土地上,可以从偶尔的细小光柱中看到无数的不知名在翻腾,热情而脆弱,莫明的美丽。 

 “诅咒啊就是——

你看这世界多漂亮啊,但是有些弟弟妹妹却都不能出来看啊。” 

 恩,是真的好漂亮呢,可是村子里比我小的月之子们都是被关在屋子中的呢,他们看不到的。 

那是我第一次从大人口中真正听到诅咒是什么样子的。

不过,却还是听不太懂的。 那些,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,好久也没有见过妈妈了。 

酷拉皮卡不知道诅咒是什么,也不知道白化病是什么,不只单只是他,谁都不知道,村子里谁都不知道。 

也许是诅咒的另一个名字?可是为什么叫白化却是赤红色的眼睛呢?为什么要叫病呢?难道这实际是一种病?

我心不在焉的想着,也许去问村子外的那个男人他能告诉我,酷拉皮卡也不比我聪明多少呢。 

但是为什么村子里的人都喜欢不喜欢我的?因为我是月之子,不是窟鲁塔族么?踢开脚边的石子,不以为然的转身。

猛的出声——又一把扯到我——酷拉皮卡失礼的说

 “是谁和你说这叫白化病的!” 


 二、神像


 啊!这个——

能说么?我想先问问姐姐去。


不知道其他人会不会偷偷跑出村去,反正我是没有和姐姐在一起时,是不敢和走出村去。和姐姐不同,姐姐十分的想要去那个她说的外面去。

从家中到村外,足足要走过三户人家那么远。每次都是扯着姐姐的衣服角,我才敢走这么远,然后,去离村子又是那么远的一个大河边。很宽的河,大概我走不过去的那个宽度。

那天,从河那边走过来了一个男人,和族里人不同,是黑发黑眼的男人。

那个男人,就是说我是白化病的男人,长的很好看的人,和族里人完全不一样的好看呢。 

 “啊,似乎有些怕生呢,是您的妹妹么?这种时刻出来没有关系的么?这么刺眼的阳光。太可怜了,竟然得了白化病。”

我捏着姐姐的裙角,没有看他。

他是怎么知道的?村子里那些比我小的月之子们,都被关在不见阳光的房子里,他们是见不得阳光的,连我望向阳光,眼睛也会痛到流泪的。 

姐姐没有问,我也不敢出声,不过姐姐回来后只是说:那男人,笑的真好看,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呢。

然后姐姐似乎想要更加了解那个世界——姐姐曾经总是说想要去外面看一看的,于是她经常偷溜出去找那个男人。有时带着我,有时不带我,独自去。其实村规有一条是不准独自离开村子的,还有一条是不准与外人接触。

外面的世界就会不同了么?姐姐的想法可真奇怪的了。 

姐姐越来越喜欢偷偷溜出村去,很久很久都不会回来,我看着那条河里的小鱼,他们在不远处说着什么,是一些我完全不会喜欢的东西。

男人的话不多,听姐姐说话的时间更多,有的时候听姐姐说了什么,才会说一些东西,听起来是我完全不明白的,不过,却也让我懵懂间明白了姐姐说的另外一个世界的奇妙。

不过我没有姐姐那种好奇,族里的老人都说过,太好奇的话,会打死我的。他们一定没有和姐姐也这么说过,不然她怎么会这么好奇?

那个男人有很多好玩的说法,而且好像一直住在那条河边,每一次都会找到他,不过我不喜欢他。

他好像要抢走我的姐姐。最重要的就——我就是不喜欢他。 

某一天,因为家里没有其他人,想要见到一个说话的人的渴望更胜过于穿过超越三户人家的恐惧,我决定要独自出去,也许,那个黑头发的人还在河边也会有这种感觉?

虽然我不喜欢他,但是单是这么想着,如果他也是这种感觉,那么也觉得他怪可怜的了呢。 

不过姐姐却没有在那里,那里只有那个黑发的男人,头上还是带着白色的布,他向我招了招手。 

不过我完全不知道要和陌生人说些什么,单是坐在这里,就已经够可怕的了。

然后我把我想的担心和他说,他就笑了出来,果然是无论如何也是很让人讨厌的人呢。 

然后他就在不停的说着什么,讲着平日里姐姐会好奇的外面的另一个世界的事情。

 “你也是那么生活的么?”

男人立时停住了,盯着我看,奇怪的眼神让我想起族里的神像。 

接着突然间大笑,和他平时小声的笑不同,然后说他以为我每次都偷看,也是对那些感兴趣呢,我立刻反驳了他,我才没有偷看,我是怕姐姐被他拐走了。

听别的孩子,他们也有姐姐就这样被拐走了,听说回来时,舌头都不见了,被自己割掉的,怕忍不住会和别人说起里这里的事情。

真傻,虽然姐姐本来就很傻,但是我不想让姐姐也变这么傻呢。 

然后男人说:“每个人的世界都是不一样的,我同他们不一样,你同我与他们,也是不一样。不过每一世界都很美好的,包括你的世界。”


果然——

整个人间都是让人觉得可怕的。

这个男人也是更是可怕的了!

他的眼神,像极了族中神像那种把所有人都不当成生命的眼神!


三、白化病 


不,也许该说,这个男人真的是很美好。


实际上,从出生开始,所有人都在告诉我,美好的就是可怕的,所以实际上我对于姐姐嘴里完美的另一个世界,充满了害怕。

没有错,单单是美的这个字眼,都是足够可怕的东西了! 

所有人都在歌颂太阳与阳光,祭拜与献祭是燃烧着的,他们,都说这是美好的,而我对于它的感觉,是与我面对蛇时同样的感觉。他们说,我面对蛇时的感觉,是害怕。

他们又执意说,歌颂时与害怕是是截然相反的两种感觉。一定是他们搞错了,面对阳光的灼痛感,与面对蛇时的恐惧感觉,完完全全就是一种感觉,不然,如果不说是害怕他们所崇拜的美,那么就是我崇拜着蛇。

 反正这两种一定是一种感觉,不过,我更喜欢前一种说法——我害怕着他们的歌颂的事物。

我猜其他月之子也是如此的。


如果这样说的话,那么如此可怕的男人,一定是极为美好的了。

大概像是那些被歌颂着的阳光、树木与大地,让人恐惧着,却又如此美好着的。

那怕是怕极了从树叶散下来的细小斑驳与一道道的阳光,但是却也又忍不住去偷看,那怕不能直视跳跃着而炙热的火焰,也忍不住想要去触摸一下。因为它们都美好到让人无法用言语形容了呢!

一切都是被歌颂着的美好、

与恐惧啊! 


 白化病又是什么?

 “一种基因上的缺陷。”男人讲了许多,然后最后却又说:“你大概听得懂的就是,这是把一群人封闭在一个地方就注定会发生的悲剧。”

这也是诅咒么?

 “某种意义上是,几代的近亲相交,大大提高了这种病的发生率,这种病,某种意义上符合普通人对于诅咒的定义。”男人说话时,脸上的表情也像极了神像呢,很是吓人。 男人说了很多让人完全听不懂的话,最后问的是,村子在哪里。

我摇摇头,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他说:“先人的罪,惩罚应验在后代的身上。”

但是我还是记得村规里规定不能告诉别人村子在哪里。

男人看了我很久,让我很害怕,因为他这时很吓人,我更加不明白为什么姐姐会喜欢上他。姐姐没有同我说,但是我看姐姐像是族里人说的那种情况,那种名叫喜欢的感情。

男人说:“有人说,这是一个美丽而残酷的世界。

无论对谁。”

我突然间觉得男人让人好害怕,从来都没有像这一刻想过姐姐,姐姐就来了,手里拿了什么,递给了男人。

他对姐姐说,不要用别人的世界来估量自己。

莫明的,我觉得,他后面的一句话应该是刚对我说的那一句,不明白到底有什么意义,但是就是莫明的觉得。

然后他却并没有那么说,他对姐姐说,我会让你去另一边的世界的。

什么样的哪边的?我想,但是他和姐姐没有人告诉我。 


回到村中,晚间突然召开了很久没有进行的聚会。

族长站在祭坛前,大人们围在四周。我与其他月之子在最边缘的黑暗里。

甚至听不清他们在同酷拉皮卡说什么,酷拉皮卡在人群的中间。祭坛上的火光映在酷拉皮卡的金发上,光影交错得很是漂亮。虽然这一切都很让人害怕。

只听到了最后唱起来祈祷词。

 “天上的太阳

 ……”

真的十分美丽。


四、灭族


酷拉皮卡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,像是那次祭拜,他站在中间,我站在边缘。不过我们却是生活在一起的,甚至于互相了解的,也许不是,至少他不太了解为什么月之子的眼睛会越来越坏。

除去天生就看不见的月之子外,有个月之子的眼睛已经要完全不到了。好像那天的祭拜的就是为了这件事情。


 “并不是这样。我们要搬离这片土地了。”

酷拉皮卡这么说。他说族中丢了某些东西,这里已经不安全了,大概搬离会更加安全一些。那是酷拉皮卡听别人说的,酷拉皮卡在那天也只是负责祈祷,也没有知道那天是在做什么。

我想不出来有什么东西丢掉会让自己也变得不安全。不过看村子里其他人的神色,可能酷拉皮卡是对的。

酷拉皮卡去村中的某棵树下祷告,他好像并不想离开这里,以前他只是会一天来一次,现在他会呆上许久,然后唱着那歌,我站在后面的树荫里,然后也跟着唱起来。 

小声的,在心里的。


酷拉皮卡会把他所有的书打到一个袋子里,还有他的一些小玩具,包括一些其他人送给他的。很大的一个袋子,大概是他的父母也不会想带走的份量,然后他还说要带着他的那个看不见的月之子的朋友一起走。

他说要给他换一双眼睛,而且酷拉皮卡说,他长大以后一定会照顾全族,说要给我也换一双眼睛,也许不会是赤红色的,也许不会变得绯红,但是却是一双健康的眼睛。 

换一双眼睛,听起来多不可思议的想法!不过从外面来的那个男人说在外面的世界是可以实现的,果然是很可怕的世界啊。

不过,听起来似乎也不错。 


仔细的想一下,一双眼睛,可以让人看到很多东西。

村子中有许多人,他们会避闪你的目光,而眼睛里带着的憎恨或是一种悲哀,包括自己的父母,让人注意不到其他脸上的表情,不过,如果失去了一双眼睛的话,大概连这也再看不到了,这样一想的话,酷拉皮卡的那个朋友还真可怜呢。


所以我握着酷拉皮卡的手说,让他一定要在我瞎之前也给我换一双漂亮的眼睛。

然后酷拉皮卡的妈妈说反正我喜欢酷拉皮卡,这样的话就要嫁给酷拉卡皮了。我义正言辞的拒绝了,其实我一直不喜欢酷拉皮卡的,而且,在发现酷拉皮卡不知道白化病后,我就更加不想说喜欢他了,我知道白化病就是诅咒,现在比他厉害多了,在村子里表现出喜欢比自己蠢的人,真是蠢透了! 


村子被大片的树包围,只有食物种植的地方会有阳光照耀,而在傍晚里更加黑暗,不用说三户人家的长度,就单单的一家的距离,也让人觉得太长了。

不过姐姐却还是没有回来,这么黑又长的距离,也不知道他要怎么回来,在天还未黑的时候,我听说明天要要搬走了,问姐姐要搬家的话,为什么妈妈还不回来呢?

就看到姐姐突然间起身,在转了几圈后,就向外跑去了,连不离手的带子都忘了。

我想三户人家的距离也许也可以挑战一下,然后发现,今天夜里并没有那么漆黑——整个村子都在燃烧。


墨色的夜里金黄色的火焰攀附着整个村子,所有的树木也都在燃烧着,让人热的像是站在最炙的太阳下。 

才听出来远处的是哭喊声。 

延着火焰奔跑,我看到在往里在欺负我讨厌鬼在火里,我还看到曾经偷偷给过我蛋糕的妇人也在看火焰里,火焰中还那个曾经和我说他喜欢酷拉皮卡的姐姐。

摇曳着的火焰跳着向前,努力着向上,耀眼着飞向天光,化成火光点点,似乎又像是升成天际的星光,从未见过的灿烂的焰火。 



火焰灼烧着稀薄的空气,让口鼻生痛,然后,感觉不出来。

视线越来越模糊,不只是眼中流中的水光的关系,还有生痛,痛到让人害怕。

这种害怕像是秋天的在树上的虫,还没有成长,突然间大雪,然后好害怕,再也看不到了。

这种让人害怕的景像。


最后模糊的视线看到了一个面孔,似乎眼睛是黑的,似乎又是红的,似乎是姐姐,似乎又不是。

似乎,又看到了那男人,似乎又听到了他的声音。


 ——团长,这个小不点也要么?

 ——不了,大范围的近亲结婚导致的病态红色完全比不上正宗的红火眼。


似乎……


漫天的火焰,姐姐,我们的世界,真的是太可怕了。

可怕到美丽。


美丽而又残酷的世界。 

我的世界。

窟鲁塔的世界。


   
© 宇光 | Powered by LOFTER
评论
热度(5)